tony and kevin

（二二生日快乐！！祝你身体健康！！来年不要秃头！！

笨蛋的暗恋故事 by tonyand kevin

-私设

 

  你是小跑着溜进教室的，几乎是瞬间就找到了那个处于角落里的位置。窗外嘈杂声断断续续地传过来——是准备要进学校的学生。虽说还有半个小时才是上学时间，却也有不少人会提前到课室来，想到这里，你手一抖，顾不得仔细抚平手中纸袋的皱褶，将还冒着热气的袋子急匆匆放进抽屉。

  离开的时候瞥了一眼桌面，这人一贯喜欢将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条，连桌面也是收拾整齐。那张纸却用笔压在案上，突兀得离奇，你视力好，白花花的纸上标题看得一清二楚——“转入国际班申请表”。

  像是冷天里兜头泼来了一盆凉水。

 

 

  还是这个深秋，挤作一堆的霾云压着死气沉沉的天，开窗时迎面扑来的风卷着凉意，连带着萧瑟吹起发梢。

  “发什么呆呢！”小兔猛地一拍你的肩膀，你被她猝不及防地一吓，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正好身子后懒懒地冲她翻了个白眼，继续兴趣缺缺地撑着下巴看向窗外。

  明明已至十月，足球场上奔跑着的一群人却愣是将天气提回了六月盛夏，围着的一群人也是喊叫得热火朝天，甚至可以隐隐约约听到有女生的尖叫直破云霄——一定是为的他。你盯着那个挺拔的身影看得目不转睛，嘴里已经开始了今天的第一百次叹气。

  那人带着球一路到球门，几米外一记射门直入，又引一阵声浪。

  “哟，魂不守舍，又在看你的，”小兔顿了顿，贱笑兮兮地用嘴型示意出那个名字。

  ——李泽言。

  那个名字没有被叫出来，仅仅是通过眼睛看到她的嘴型，即便如此，你还是忍不住刷地涨红脸，想要制止小兔继续对你的少女心事添油加醋，最后又禁不住悸动地悄悄地将那三个字在嘴里糅杂，再次将它们掩藏心底。

  他的名字仄平起伏，在心里搅起浪。

  小兔仍自在嘻嘻哈哈，你抬手佯装要打她：“你小声点！不要直呼会长名字！”

  不是不敢直呼他的名字，只是害怕被察觉出少女的情意，虽掩藏得不够深，却只想一个人好好回味。

  “知道了知道了，”她坐下，又八婆地凑过来，“那这么丧是因为是爱心早餐没有被吃到吗？”

  “不是，”你将脸埋进臂间，听到自己的声音闷闷传来，带着掩盖不住的沮丧，“会长要转去国际班了。”

  国际班，顾名思义预备国际就读，设立之初本就是为了照顾要去国外读大学的学生，现在才开学不久，李泽言还是高三生，用脚趾头想也猜得到他有出国的打算。

  出国呀，那不就是意味着提前结束高三，于是一别两地，再无相见可能。倒是有可能会海外精英留学回来，和你这个小白领开始一段荡气回肠的浪漫传说——这个倒是还没影呢。

  你默默叹了口气，想到早上带来的那份早餐还是特意起早动手做的，缘由据说抓住一个人的心首先要掌控他的胃，本来还满怀期待地想着或许可以凭借半桶水厨艺在李泽言周围一众狂蜂浪蝶间杀出重围，现在看来又是一段被扼杀在摇篮里的暗恋罢了——后来你知道了其实这个人的厨艺比你好上大概一百倍，说这话时他还嗤笑了一番你的爱心荷包蛋：“做得和你本人一样蠢”。

  此为后话。

  凉风带起簌簌响动，随之而落的黄叶从窗外轻飘飘地打着旋拂了过去，载着你碎落一地的少女心而去，你心里哀道，古人诚不欺我，果然不愧逢秋悲寂寥，当真应景。

  小兔沉默了，半晌又猛一拍手：“会长要出国，那你可以送他纪念礼物啊，说不定他就春心萌动铁树开花了呢！”她直起手刀劈空斩下，“杀出重围，直夺魁首！”

  老实说，你从初中开始知道李泽言，那个时候他已经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进学生会的泰半女生都是为了与他共事，但愣是没看见过会长大人和哪个女的走得近。如果说李泽言真是铁树，那也得是百年铁树的那种。

  不过嘛，纪念礼物……听起来倒是可行。

  你双手一拍合十举过头：“求小兔老师教我！”

 

 

  时间是定好了的。周五下午就是部门的例会，李泽言身为学生会会长，要负责听完所有的部门例会。

  散会起身的时候你不自然地整理了一下裙摆，抬头就看到了一脸严肃样、好像随时都要在脸上挂着个“生人勿近”的牌子的李泽言，他拿着个本子倚在门框，像是不经意一般，轻飘飘地瞥了你一眼。

  那一瞥明明平平无奇，入了你的眼却觉得满世界都填满了粉红泡泡，一瞬间要将你捧上天堂一般。你自秋日入学在小道上对逗猫的李泽言惊鸿一瞥以来，平时与会长大人碰上面的次数都少之又少，正面的眼神接触，大概是头一回。

  马上你就想到了待会要亲自将那条被你好不容易才织得像模像样、但针脚依然不堪的围巾送出去，瞬间心情又天堂跌下谷底，像是谁在你耳畔给支了个鼓，你越是心慌，那鼓就擂得越欢。

  你咬了咬牙，一个箭步冲上去拦住正要走出门的李泽言：“会长，我有点事想找你。”

  会议室余下未离开的人瞬间齐刷刷地将好奇的目光投过来，纵使你没有读心术，也能猜得到那汹涌着潮水般扑来的八婆之意。

  他讶异地挑了挑眉。

 

  会议室门外就是一大片草地，你盯着那堆杂草看得入神，直到交接完工作的李泽言大步走出来叫你的名字。

  你正想着去年也是这个时候，你在这里撞见了照顾瘸腿猫咪的少年，立体的轮廓在夕阳中被勾出一道精致的弧，修长的手指揉着小猫的头，嘴角弧度微微上扬，那瞬间仿佛周围都被带出了柔和的光一般。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和远远走过来的少年对上目光，他踏落叶而来，秋风吹得外套猎猎，眼底里倒映着满天的余晖。

  又有谁不会爱上这个少年？

  你回过神来，恍恍惚惚地想起为什么传说中日理万机的李泽言会记得你的名字。

  “要说什么？”他低头理了理袖口，“我记得你们部门最近工作上没出什么纰漏。”

  李泽言很高，你平视着也只到他的胸膛，从这个极矮的位置几乎看不到他的神情，你费力地张了张嘴，半天憋出一句：“会长你冷吗。”

  他愣，竟然是顺着你的话说下去：“不冷。”

  你从书包里翻出那条蹩脚的围巾，依然是低着头不敢看李泽言的脸，一股脑将话抖出来：“希望会长不要嫌弃围巾的针脚！虽然织得不太好，但是这条围巾我织了很久，如果能在国外冬天派上用场就更加好了……”你絮絮叨叨，竹筒倒豆子似的将少女情愫一股脑倾泻，“会长你出国以后我一定会继承你的工作照顾好猫咪的，绝对不会让它饿着冷到……”

  你是第一回给人表白，大抵是经验不足，表明心迹的话还没讲出，下意识就开始胡说八道起来。只觉得脑里那根弦绷得越来越紧，脸已经被怯意与羞赧烧得通红了。

  你顿了顿，感受到心脏在胸膛里跳得砰砰直响，连带着声音也带着颤音，：“还要祝你在国外读书前途、一片光明。”你心底里暗暗呸了一声，明明平时巧舌如簧，在暗恋的人面前却只能挤出一句前途光明来。

  他皱眉：“谁说我要出国？”

  脑里那条弦崩了——

  你干巴巴地解释：“我看到桌面有出国资料，就以为……”你顿住了，突然意识到似乎并没有什么消息说过李泽言要出国这事——

  “你为什么会看到我桌面？”他不依不挠，“早餐是你送的？”

  你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磕磕巴巴地接话：“我，我是高一三班的……”

  “我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少年的声音低沉悦耳，隔着十月的风传入你的耳中，“不用自我介绍。”

  “我不会出国，”还是淡淡的腔调,“但是照顾小猫的话，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去。”

  他突然稍稍弯下腰来和你平视，原本就一直绷紧的五官突然柔和起来，你才发现李泽言的眼睛要比你想象中好看，暗紫色的瞳孔像是盛载着星空，他一贯以雷厉风行的态度示人，倒是第一次如此直观地看到这种柔和而带着点阳光的笑容出现在李泽言的脸上。

  脑袋被轻轻敲了一下，反应过来的时候少年已经走远，带着凉意的风拂在你烧得通红的脸上。

  这个深秋摇曳着清风盈盈而去。

 

  你怔怔留在原地，耳畔似乎还残留着他最后对你说出的那句话。

  “真是个笨蛋。”